言午

Live boldly,
push yourself,
do not settle.

去他妈的世界(六)

*国设 爱丽舍 米英 露中

*1984AU(没看过原著也不要紧) 



电流的噪声停了。随后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响起,又淡去,金属的大门被轻轻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张插满了导线的躺椅在房间正中。仪表的读数很平稳。椅子上的人安静地睡着,淅淅沥沥的滴水声落在地板上,只余下突兀的、有节奏的回音。

 

“我们对柯克兰先生的治疗成功了。”站在仪表边上的人轻声说。“雷纳博士,您的研究成果值得最高荣誉。”

 

他身边的人微笑了:“能为老大哥效劳是我的荣幸。”

 

“是的,老大哥万岁。”那人立刻说。“我会为您申请一等勋章。”

 

“非常感谢您,部长同志。事实上,您也有同等的贡献。PED疗法只有在研究对象出现非常剧烈的情绪波动时才可以成功。您昨天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悲伤,尽管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办到的。但这是研究成功的关键条件。”

 

滴水声在这时消失。雷纳博士上前一步,轻轻托起那只垂在椅边的手,在记录本上写下——伤口愈合时间5分38秒,意识体特性未减退。

 

“您说得没错。”他听见身后人说。“我们的意识体太过于顽固,我只好从外围入手了。不过,他的性格在未来也将成为我们的优势。”

 

“请您原谅,部长同志。我还是很好奇您是如何做到的。我的团队花了六个月,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没能使他的情绪突破阈值。”

 

“很简单。”大洋国的友爱部长回答。“我在他面前杀死了他最爱的人。”

 

“更严谨地说,是他最为在意的两个人。雷纳博士,第一个您应该还见过,您过去是加拿大人,对么?”

 

“我是大洋国公民。” 雷纳博士回答。

 

友爱部长笑了:“是的,您确实是。”

 

“现在,”他说,“我们来检验一下成果吧。”

 

雷纳博士弯下腰,把座椅扶手两边的铁环重新扣上大洋国意识体的手腕,又从桌面上拿过一个装了透明液体的针管。他仔细地卷起那些溅满血迹的袖口——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些血不仅是眼前这位柯克兰先生的,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来自于他“最爱的人”。他把这个念头放到一边,找到柯克兰先生手臂内侧的青色血管,把针头扎了进去。

 

“需要多久?”

 

“他三分钟后会醒来,请您稍等。”

 

三分钟过得很快。在友爱部长抬腕看表的瞬间,椅子上的人猛然间抖动了一下,却被手腕上的桎梏限制了行动。他皱了皱眉,像是有些头疼,迟缓地眨着眼睛。那像是两块落了灰的翡翠。

 

 

 

“尊敬的柯克兰同志。”友爱部长说。“您昨天身体不适,所以我们将您送到这里治疗。您现在感觉如何?”

 

“不太好。”亚瑟缓慢地说。太阳穴骤然袭来的刺痛感让他吸了一口气。“抱歉,您是……亚当斯部长,是么?”

 

“是的。您昨天撞到了脑袋,但看来您的记忆力没有受损。”

 

亚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但我们还是需要做几项测试,好吗?”

 

“当然,当然。”

 

“英格兰过去是北大西洋地区的行省。”

 

“是的,英格兰过去是北大西洋地区的行省。”

 

“前天我对你说的是成员,对么?”

 

那双绿眼睛里只有茫然:“我记不清,先生。”

 

“你以后需要记得清,亚瑟。谁掌握历史,谁就掌握未来。”

 

“谁掌握历史,谁就掌握未来。”大洋国意识体重复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请您告诉我。”大洋国回答。“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不必着急,”友爱部长温和地笑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电流的噪声停了。随后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响起,又淡去,金属的大门被轻轻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张插满了导线的躺椅仍在房间正中。仪表的读数显示心率过高。椅子上的人眼睫微微颤动着,雨滴般的汗珠从额前沁出,又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板上。

 

“我不明白您在坚持什么。”站在仪表边上的人轻声说。“琼斯,看看自己吧。这样多狼狈啊。”

 

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被他嘲弄的对象仍陷在昏迷里。于是大洋国意识体往前走了一步,从桌面上拿过一个装了透明液体的针管。他弯下腰,仔细地卷起了那只纯白的、松松垮垮的袖口。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正准备把针头扎进去,却意识到了些奇异的触感。

 

——就在他走近的瞬间,躺椅上的人握住了他的左手食指。

 

那只手比他的稍大一些,温度偏高,或许是因为手腕上的金属环箍得太紧。大洋国意识体感到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101号房间。电幕也关着,但他犹豫了半秒,终究还是没有叫人。对方全身上下只有手指能动,更何况刚经受了三千伏的电压,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半秒后,他右手拇指轻轻用力,将那管针剂推了进去。

 

而他的左手食指仍被抓着,像是碰上了不懂事的孩子。

 

亚瑟·柯克兰感到了一丝恼火。

 

然而还没等他发作,躺椅上的人就猛然惊醒了。

 

他看着那双清亮的蓝眼睛,正欲说些什么,还未出口的话却仿佛被吸进了漩涡里。椅子上的人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他,那种眼神他过去只在贫民区见过——就好像他是一大块黄油,或是整整一磅的白糖。他不受控地与他对视着,正如白糖无法左右人类的意志。漫长的一分钟后,他感到那些亮光和希冀一点一点暗下去。白糖被装在玻璃罐里,摆在货架上,而领食品券的懒汉永远都只配看看它。握着他食指的手不停地颤抖起来,最后轻轻地松开了。

 

“我很抱歉。”他听见那人说。

 

亚瑟·柯克兰抬起手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不必。”他回答。“你并不会对我造成有意义的伤害。”

 

“而既然你也有幸具备了这种体质,你就需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他接着说下去。“琼斯,一味地逃避是不可取的,我们会给您一个新的未来。”

 

“亚瑟,你觉得——”

 

“你不应该用名字来称呼我,鉴于你始终拒绝成为我们的同志。”

 

他看到椅子上的人咬了下嘴唇,被固定在扶手上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终于移开了望向他的视线。

 

“大洋国。”他轻声说。

 

“你未来也可以得到这个称谓。”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希望有人取代你的位置?”阿尔弗雷德问。

 

“这符合多数的利益。大洋国的运转需要双重保险。”

 

“哈。”阿尔弗雷德苦笑起来。“谁告诉你的?那位雷纳博士,还是亚当斯部长?”

 

“我的大脑。”大洋国冷静地说。

 

阿尔弗雷德转开了眼睛,试图压抑住那些翻涌而上的悲哀情绪。

 

“上帝啊……”他最终只是喃喃地说。“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鉴于你现在很难配合,今天的治疗结束了。”大洋国观察着那道痛苦的眼神。“我叫人来送你回去——”

 

“不,”他被急促地打断了。椅子上的人竟然又拽住了他的手指,甚至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指节。那动作细微而精确,触碰的时间长短不一,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他又有了刚才的那种心悸感,连太阳穴都跟着疼起来,立刻甩开了手指。稳住身形后,他听见那个不安分的“病人”又叫起来了。

 

“我只是希望……”那人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哀求。“你陪我回去,我保证明天表现得好些,行吗?”

 

大洋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从制服口袋中摸出了钥匙。他弯下腰,将两把钥匙先后插进锁孔内,右手按上了腰际的电击枪。

 

“你真的忘得够彻底。”他听见琼斯轻轻地笑了。

 

“琼斯,你的配合应当从不说疯话开始。”大洋国温和地批评道。

 

他扶着对方,让他靠着自己站稳,免得因四肢乏力而摔到地上去。躺椅的对面是一面镜子,镜中人一个眉头微蹙着,神情里透着些许不耐,而另一个只看了镜子一眼就偏过头去,嘟囔了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追问。

 

“别看我。”琼斯回答。他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了。“等你以后想起来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他又瞥了一眼镜子,这才终于绝望地承认了现实——那个头发乱七八糟、皮肤苍白、体型消瘦的人真的是他自己。亚瑟过去一直嫌他略胖了些,至于现在……

 

现在他大概无所谓吧。他想。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边人肩上,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前走。往日里漫长的路途今天变得很短,白色的房门在他眼前关上,把那双绿眼睛隔绝在了一声轻响之外。

 

阿尔弗雷德·琼斯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七年来头一次,他感到了彻底的绝望。

 

 

 

 

 

布拉格的春季已经到了尾声。

 

伏尔塔瓦河安静地从查理大桥下流过,对桥上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这也是唯一幸存的、连接伏尔塔瓦河两岸的大桥了。还有一会儿才是黎明,大半座城市却已被轰鸣的坦克声惊醒,而另外半座仍陷在深夜里。只要过了桥,布拉格的指挥所就近在咫尺,他们将以这里为据点前往最终的目标,在那里决定这片土地的命运……只要过了这座桥。

 

桥面上是一块巨型电幕,比他们之前摧毁的每一块都要大。电幕前后肃立着阵容齐整的欧亚国军队,目之所及之处,同一形制的黑色制服和钢盔融进了深渊般的夜幕里。

 

弗朗西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枪口对着天空,扣下了扳机。

 

而就在这一瞬间,电幕骤然开启,极强的尖啸甚至盖过了枪响,在他耳朵里留下了一声嘶鸣。

 

“RSD-6级氢弹,目标巴黎,发射准备。”

 

他从未听过电幕发出如此响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像是一道惊雷。站在他身侧的法国人惊愕地望着彼此。弗朗西斯立刻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会成为狙击手的目标,直接跳上了车顶。

 

“他们不敢!”他高喊道,“所有中队立刻进攻!”

 

“RSD-6级氢弹,目标柏林,发射准备。”电幕继续说下去,盖过了他的声音。“MOAB级导弹三枚,目标马赛,RSD-53级氢弹,目标里昂,RSD-53级氢弹,目标斯图加特,MOAB级导弹五枚,目标慕尼黑,RSD-6级氢弹,目标罗马及周边地区,MOAB级导弹二枚,目标米兰,MOAB级导弹四枚,目标马德里,RSD-53级氢弹,目标巴塞罗那。”

 

“通信兵,接斯图加特和马德里!”弗朗西斯几乎是吼出了这道指令。他没有任何停顿,却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全部战机升空拦截,反导系统准备——”

 

这没有用的。大脑里的另一个声音说。


“这是没有用的。”电幕说。

 

“再接指挥中心,主要城市全部疏散。”弗朗西斯没有理会。他凑到那个士兵耳边,把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三个轰炸机中队现在出发,目标华沙。”

 

电幕又响了,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重复着这段诵读:“其余参与叛乱人员分别来自兰斯、里尔、斯特拉斯堡、德累斯顿、里斯本、佛罗伦萨等三千五百六十二处地点。核武器与常规导弹,总计两万五千六百枚,已部署完毕。这些城市率先挑起内战,和平部获得部长理事会授权,将于两小时内对上述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

 

“你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它说。“放下武器,离开这里。部长理事会向来是宽容的,它给予你们挽回的机会。”

 

“而如果有人再敢往前走一步。”它说。“这些导弹会立刻落在你们家人、朋友、还有陌生人的房顶上。”

 

“别听这些鬼话!”队伍里有人站了出来。“和平部就算是发了疯,也绝不敢炸毁自己的城市!这是在讹诈!”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托洛茨基,来自叶卡捷琳堡。”电幕说。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僵在了原地。电幕继续说下去:“请不要感到惊讶。我们一直都在看着你。”

 

那块漆黑的屏幕上突然有了画面。叶卡捷琳堡已经是早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可以看见市政厅的尖顶。

 

“这是苏联的土地。”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的声音颤抖起来。“叶卡捷琳堡是那么大的城市,你不可能……”

 

“没有什么苏联。”电幕说。

 

乌拉尔山脉的风声混着电流飘散开来。查理大桥周围所有的电幕都打开了,声音很大,能听见混杂在其中的一两声鸟鸣。画面切换到了伊谢季河,汹涌的河水奔流而下,桥上有行人在穿行。

 

下一秒,呼啸的风声被警报彻底盖过,而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的耳旁只剩下寂静。

 

“停下,求你们了!”他听见自己歇斯底里地喊道,“这是叶卡捷琳堡,和平部长,你他妈是俄罗斯人!你们都疯了——”

 

 

蘑菇云升腾而起的刹那,弗朗西斯听见了世界破碎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僵住了。通信兵原本在向他跑来,却如同被施了咒一般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那些电幕,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这样站着,带着无尽的茫然和恐惧望着彼此。除却这个,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电幕继续说下去。“你的父亲和母亲住在喀山。和平部赋予你选择的权利。”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瘫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通红的眼眶盯着那块屏幕。

 

“我投降。”他低声说。

 

“解下你胸前的那个标志,把它放到地上。”电幕说。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照办了。指尖碰到那朵三色花的刹那,他下意识地用目光去寻找弗朗西斯。队伍最前方的人离他很遥远,像是一个渺小的黑点。

 

“你可以离开了。”电幕说。“和平部不会追究。现在你是喀山的英雄,去那里找你的家人吧。”

 

叶卡捷琳堡从画面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地图,上面漂浮着无数鲜红刺目的点,和白色的倒计时——1:59:59

 

1:59:58


1:59:57

 

1:59:56

 

“你们还有时间。”电幕说。

 

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转过身,往他来的地方走去。他不敢看那些同伴们的眼神,但很快,他发觉了一个事实——那些人也不敢看他。来自三千五百六十二个城市、小镇、乡村的人们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只望着那块正在倒计时的屏幕。在快要听不见河水声的时候,瓦吉姆·尼古拉耶维奇意识到,电幕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取消对里斯本的打击计划。”它机械地播报着。“你们的理智拯救了自己的城市。”

 

 

 

 

 

倒计时走到一半的时候,地图上的红点还剩下七百个。

 

 

“对华沙的空袭已经开始了。”通信兵在走之前告诉弗朗西斯。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磕磕绊绊地说完了那句话,“所有城市都在……疏散,德累斯顿指挥中心给您发了消息……”

 

“他说什么?”弗朗西斯轻声问。

 

“我来陪你。”通信兵低着头回答。

 

他感到一双手落在了自己肩上。头顶还是那个往日里给他下命令的声音,如今却只余下让他心颤的绝望与温柔。

 

“帮我最后再做一件事,好吗?”他听见自己的指挥官说。“回复他:去南美洲等我。”

 

他咬着牙,终于抬头看向了弗朗西斯。愧疚和羞惭让他无法移动半步:“可是您去不了南美洲,因为我们都……和平部不会放过您的……”

 

“我记得你是从博尔扎诺来的。”弗朗西斯把他搂进怀里,用力抱了一下。“回家去吧,安杰洛,那是个很美的地方。”

 

他松开手,看着通信兵小跑着去执行他的指令。与此同时,电幕上的红点消减到了五百三十二个。

 

 


天已经微微亮了,太阳照常升起。

 

布拉格在一片死寂中苏醒。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电幕的倒数成了唯一的动静。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望着那些玻璃,像是能看见身后的、玻璃后的那些眼睛。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有人会像过去那样在城市里接应、在窗沿上打出三色的旗帜、在硝烟散去的街道上欢呼他们的到来。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渺小,抵挡不了恐惧。人类终究会后退。

 

 

 

00:07:16

 

00:07:15

 

00:07:14

 

“取消对马赛的打击计划。”电幕说。

 

 

弗朗西斯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及时撑住了身体,依然挺着脊背。他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电幕上的地图变得很干净。法国境内还剩最后几个红点。它们跳动了一下,熄灭了。

 

 

只余下巴黎。

 


 

他终于转过身,望向了那片没有尽头的、三色花的海洋。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电幕说,“你的人民放弃你了。”

 

“还有最后一颗氢弹正在瞄准巴黎。这是为你留的。放下武器,我们立刻取消发射。所有人都能得救,除了你。”

 

 

00:03:15

 

“取消对巴黎的打击计划。”电幕说。

 

 

查理大桥上的军队终于动了起来。如今他们的对手只剩下一个人,没有人不想攫取这轻而易举的胜利。和平部长走到弗朗西斯身边,踩着那些铺满了地面的三色花。

 

他打量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旧式军装上还留着红白蓝交叠的碎布。这是最后一朵。昨天出发时,路德维希将它别在了弗朗西斯的衣襟上。

 

“你不必摘下来。”和平部长微笑起来。“如今它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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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if线)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在南美洲的退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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