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午

Live boldly,
push yourself,
do not settle.

世上只有妈妈好(三)| 欧洲杯特辑①

*条约组织拟人

*米英 露中 爱丽舍


夏日的晚风轻轻撩起窗纱,让车灯的光柱折射进了客厅的墙纸上。玛利亚和王一露并排坐着,面前摊着一本Ultimate French,不过两个小姑娘似乎都厌倦了依靠课本学语言的传统方式,转而看起了无字幕的电视剧。屏幕上的Lucas每念一句对白,王一露就跟一句,再由玛利亚纠正她的读音并告诉她意思。纳撒尼尔还在吃康宁锅里剩下的蘑菇,看来他对过去的伙食确实不甚满意。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拎着购物袋进门时,锅已经见了底。

 

“Bonsoir.”王一露礼貌地起身,努力模仿玛利亚的发音。“Guten Abend.”

 

“喔,晚上好。”弗朗西斯朝她微笑。“不用这么客气,在家里说中文或者俄语也可以。晚餐的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王一露说。“和我们家的一样好吃。”

 

路德维希终于理好了那4个大购物袋,把里面几盒摇摇欲坠的玛德琳蛋糕拿出来平放,把车钥匙挂到维纳斯雕像上,再把超市搞活动送的啤酒塞进冰箱,接住抱完弗朗西斯之后朝他扑过来的玛利亚,最后朝王一露笑了一下。

 

“德语说得很棒。”他鼓励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能够适应吗?”

 

“可以的。” 王一露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路德叔叔呀。”

 

“那我们周末一起去慕尼黑休个假怎么样?等周二看完欧洲杯再回来。法国踢德国。”弗朗西斯没头没脑地说。

 

王一露震惊了。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她才刚刚开学,竟然就能出去玩,还能三天不上学!若是换成王·海淀妈妈·耀,除非上合组织要开峰会,否则她绝对不要想在工作日离开学校一步。感谢上帝,感谢她另一个英明神武敢于抗争的父亲!她真是爱极了欧洲,爱极了她的寄宿家庭!她的人生迎来了希望!

 

“不上学吗。”路德维希说。

 

王一露从天堂回到了现实。

 

“不上啊。”弗朗西斯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那你明天记得给学校请假。我会请巴伐利亚给我们留五张票。”路德维希耸肩。

 

王一露又回到了天堂。她难掩激动地拉住玛利亚,却发现对方的目光转回了德语写作本。

 

巴伐利亚。玛利亚想。巴伐利亚肯定知道些过去的事情啊,她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了解她爸爸们相遇时的情况?

 

纳撒尼尔也瞟了玛利亚一眼,心道:学都不用上了,作业还有什么好写的?

 

“这是下下周要交的。”玛利亚简直像是会读心。“再说了,请假时的作业要补,你之前难道没补过?”

 

“所以,或许,孩子们还是留在柏林比较好……”路德维希小声说。

 

“你紧张啦。”弗朗西斯笑得明媚。“怎么,这么担心在孩子面前输给哥哥?没事,输给世界杯冠军不丢人~再说你家球队的水平也不差啊对不对?”

 

“基尔伯特也会去。”路德维希反杀。“我只是担心他在孩子们面前揍你。另外,巴伐利亚或许也会一起揍你。他们也只有在这件事情上才能达成一致了。”

 

弗朗西斯明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高卢雄鸡上的星星可只有两颗,”路德维希再接再厉。“我们的队徽上……喔!弗朗西斯!别乱碰,玛利亚还在……”

 

玛利亚拽起王一露和纳撒尼尔就走。王一露还颇有经验地为他们拿走了沙发上的书包。

 

“纳撒尼尔去厨房把锅洗了再上楼。”弗朗西斯冷静地吩咐道,接下来的话统统换成了气声。

 

“回房间再说。”路德维希拧他。“我可不想让北约听见。”

 

“好啊。”弗朗西斯只是笑,揽着他的腰穿过走廊,进了隔音绝佳的主卧。“哥哥倒要看看,小黑鹰上的星星到底有几颗……”

 

 

安联球场外面人山人海。毕竟算是德国队主场,观众席虽然因疫情不能坐满,但德国球迷的声势依然极为浩大,层出不穷的应援方式和极度热烈的气氛让王一露这个不常看球的大开眼界。玛利亚看上去早已习惯了球场的喧闹,此时正在小口小口地吃冰激凌球。

 

VIP包厢里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一一跟前来观赛的政要问好,分坐在了欧足联主席的左右两侧。但玛利亚确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俩就会不知不觉地粘到一起去,分别西装革履且不顾形态地给自家球队助威,再轮番指出对方战术上的错误,并断定对方必败。弗朗西斯本想给玛利亚搞一份自家球迷的应援物资,填补一下红白蓝三色的空缺,却被路德维希严词拒绝,只得换成了一根红白格子的缎带,既顾及了弗朗西斯三分之二的国旗色,又可以算做拜仁的标志,权当在二者之间平衡。这导致玛利亚看上去像在为与她毫不相干的克罗地亚加油。

 

她挖了一小勺冰激凌,刚放进嘴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今天不上学?”巴伐利亚大摇大摆地穿着拜仁队衣进门。

 

“我们请假了。”王一露帮她回答。

 

“阿西居然同意给你请假来看球?”基尔伯特跟着进来。他穿得像是马上要上场,白色黑纹的衣服背后还写了他的名字。他朝周围人点点头,算打过了招呼,目光落在了玛利亚的冰激凌上。

 

“门口买的。”玛利亚说。“其实vati也觉得,上学和看比赛比起来,还是比赛比较重要啦。”

 

天堂。王一露再度想到。这里真的是她的天堂。

 

双方的球员开始进场,基尔伯特没再纠结上学和冰激凌的事,和巴伐利亚一起冲到了看台前,像是两个被拦在高考考场外的焦虑家长,而弗朗西斯早就解开了西装扣子,喊得比他们更大声。

 

“托马斯!放松,放松!”巴伐利亚的眼里只有他的拜仁球员。“千万别再受伤了!诺伊尔,别紧张!还是我们欧冠比较重要!你拦着我做什么基尔伯特???”

 

“这是我们的主场!”基尔伯特吼道,试图压过巴伐利亚那句“这明明是老子的主场和你有什么关系”。

 

“德国队必胜!!!”他一把捂住了弗朗西斯的嘴。

 

观众席沸腾了。

 

弗朗西斯不甘示弱,可等他喊出“法国队是冠军”并朝自家球队挥手时,已经开始放国歌了。他只得愤愤地站直,跟着旋律哼了一首完整的《马赛曲》

 

 

比赛进行到第19分钟。

 

德国队打进一个乌龙球。

 

说实在的,这个乌龙球进得并不算特别冤枉,甚至可以说是由法国队创造的、不得不进的一次进攻。弗朗西斯跳得几乎要跃出看台,可看台上除了他以外并没有法国人陪他一起庆祝。路德维希开始揉眉心,基尔伯特试图揪住弗朗西斯的衣服让他别再蹦跶,而巴伐利亚开始朝诺伊尔大喊“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见。

 

玛利亚、王一露和纳撒尼尔也在欢呼。玛利亚从小就在德国对法国、德国对意大利、意大利对法国、法国对比利时、比利时对德国等欧盟内部的排列组合比赛中养成了欢呼每一次进球的习惯。王一露只是单纯地觉得刺激,而纳撒尼尔似乎有更深的考量。

 

“亚瑟肯定是他们小组第一,到时候要跟F组第二名踢。”纳撒尼尔解释道。“我希望德国队跟葡萄牙队最好不要出线,匈牙利得第二,这样他胜算高些。”

 

路德维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纳撒尼尔闭上了嘴,开始吃薯片。

 

他一直吃到比赛结束,场上的比分都没再被改写。弗朗西斯快乐到得意忘形,几乎忘了自己还带了三个孩子出门,终场哨声一响便奔进了更衣室庆祝。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也不见了踪影,大概想去安慰安慰主场失利的球员。唯有巴伐利亚笃定地坐在原位,看向玛利亚:“你之前说有事情要问我?”

 

“啊对,德语写作课作业。”玛利亚扔掉了冰激凌盒子。“我们找个餐厅边吃边说吧!他们两个估计要很晚才会出来。”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基尔伯特总是吵吵闹闹?”巴伐利亚听完要求后笑得几乎拿不住手里的啤酒。“什么样的写作题目会要你写这个???”

 

“写一写你家里有趣的亲戚。”玛利亚胡诌。成年人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瞒着他们这些小孩。她若是直接问,必然得不到答案。“我觉得,你和基尔伯特就很好玩。”

 

巴伐利亚似乎很满意这个“好玩”的评价。他放下杯子,开口:“谁让他在统一那会儿一直和我争。”

 

“什么统一?”玛利亚问。“1990年那次?”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1871年。”巴伐利亚对她的历史知识感到惊奇。“路德维希那时候才出生,在凡尔赛宫,基尔伯特和我大吵一架。”

 

“在凡尔赛宫。”玛利亚重复。

 

“是的,那时我们攻下了巴黎,当然是在凡尔赛宫加冕。”巴伐利亚理所当然地说。

 

“谁生的他?”玛利亚机械地问。

 

“我们一起啊。”巴伐利亚回答。“不过主要是基尔伯特。这就是我看他不顺眼的原因,你说,凭什么普鲁士就能主导德意志帝国的统一?他又凭什么强迫我加入?当然,我并没有很不想加入,可是他这种动不动就打别人的毛病真是过分至极……”

 

玛利亚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

 

“我爸是我大伯在我另一个爸心脏里生的。”她呆滞地说。

 

“基尔伯特不算你大伯。”王一露好心地开解道。“他算你十二伯,或者十八伯之类的,他们一群人一起生的呢。”

 

“我要再吃个冰激凌。”玛利亚虚弱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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