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巴黎 11
*当联五和马修穿越到1940年的巴黎
*米英 露中 法加
*本章内容部分为真实历史,部分是我编的🙈大家注意区分
侦察机终于得以停在军用机场的跑道上。马修被防空部队带到花园里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繁花丛中的弗朗西斯,后者对他招了招手,邀请“2018年的小马修”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茶话会。
是的,茶话会。
马修看着眼前和谐的气氛开始深切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度走错了时空,又究竟为什么要开着侦察机在高空做几十次720度翻滚。他被人从机舱里拽出来时,早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晕得几乎栽倒在地,随后就被塞进卡车送到了这个充满了十日谈氛围的后花园里,开始听亚瑟和阿尔弗雷德讲故事。
“本大爷还是不相信。”基尔伯特戳戳身边的弗朗西斯。后者在知道盟军胜利之后就恢复了八成往日的活力,宽宏大量地表示自己肯定不会计较基尔伯特造成的损失。
“你可计较了。”亚瑟冷笑。“你家的官员在战后开会时提议,把德国分成1871年以前的一百三十几个国家,费里西安诺当场就开始哭,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你身上求了一天,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国土分给我们,不过后来你没再坚持就是了。”
阿尔弗雷德立刻回想起了在波茨坦的那个下午。宏大的会场里喧闹嘈杂,所有国家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他似乎还掀了桌子,差点儿和伊万打上一架。唯有最后一排反倒看上去岁月静好。
费里西安诺坐在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旁边,说什么也不肯回到主桌,把所有谈判都扔给了专家负责,自己却只是用小手贴着身边人的掌心,试图给他提供一点点微薄的暖意。
“......因此我们认为,德国不应该继续存在于地图上。”
那个官员结束了他冗长的发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会场此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金发的身影,却发现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弗朗西斯!”基尔伯特从震惊中回过神,随即被巨大的恐慌淹没。“你疯了吗?”
弗朗西斯似乎也有些意外。那名官员显然没有事先与他商量过措辞。但主桌上的四个大国不约而同地对这个方案动了些念头——利益斗争中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倘若真的无法使各方满意,倒不如谁都得不到,欧洲大陆还能顺便减少一个长久的威胁。
“弗朗西斯!”基尔伯特从最后一排起身大喊,被卫兵按了回去,费里西安诺也看出了那群盟友们的考量,颤抖着转向路德维希,却在下一秒泪水决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太熟悉那种眼神了。
当年的神圣罗马就是这样,带着那种温柔而不舍的眷恋和他告别,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必然的结局。他那时没有读懂,却在之后记住了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现在他的爱人再一次用冰冷的掌心抚上了他的发顶,仿佛他的头发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开口说了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不是你的错。”他低声道,似乎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人的想法。“别难过。”
怎么可能不是他的错。
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费里西安诺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弗朗西斯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摆,好像这就能使他改变想法一般。泪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哀求这些强大的胜利者们,只是翻来覆去地对他唯一亲近的法国哥哥说着一句话:
“我爱的人,都一定会死吗?”
弗朗西斯有些怔愣,或许是在那个啜泣的男孩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对面的伊万开始不耐烦起来,敲敲桌子催促会议的进程。费里西安诺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破天荒地鼓起勇气对着面前的超级大国开口。
“布拉金斯基先生,呃,同志,”他抽噎着许下过于沉重的承诺。“您要地中海的出海口吗?”
他毫不在意那些政客们的异样目光,哭得几乎断气。伊万的眼神亮了一下,阿尔弗雷德随即陷入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与焦虑,身后的官员们立刻跳了起来,试图制止意大利代表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疯狂行为。
“我可以给您萨丁岛。”费里西安诺抹着眼泪,继续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怕极了战胜国们一拍即合,当场就签下协议,拼尽全力拖延着时间。“琼斯先生,您和布拉金斯基同志讨论一下再决定吧。”
琼斯先生和布拉金斯基同志讨论了没两句就开始动手。费里西安诺趁机走回了路德维希身边,死死地抱住了他,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费里西安诺。”他听见头顶上传来温柔至极的声音,哭得浑身颤抖。“能够遇见你,我很感激。”
基尔伯特看着会场里的人们再度陷入无休止的争吵,终于不顾卫兵的阻拦,拼尽全身的力气喊来了身处风暴中心的弗朗西斯。
“我给你留了巴黎。”他语气恳切。“弗朗西斯,我就求你这一次。”
弗朗西斯犹豫了几秒,终究只是低声说:“我说了不算,但我尽量。”
“你把我的领土全部拿去吧。”基尔伯特的嗓音愈发沙哑,开始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本大爷真的活够了。阿西可才出生啊!”
“弗朗西斯!”他试图去够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什么条件都可以!”
“哥哥。”身后的人拉住他。
路德维希就好像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无知无觉一般,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苍白的脸颊被午后的阳光染上了金色。
“没事的。”
基尔伯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弟弟从出生起就没体会过安生日子。他在一次次战争、危机和权力倾轧中飞速成长,直到能够与自己比肩,却从来没有享受哪怕一天的自在和清闲,承受着不该由他承受的一切,还总是毫不介意地对自己说,没事。
他本想等有机会了就去休个长假,甚至在阿尔卑斯山下买了一栋别墅。
可他的弟弟要死了。
花园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阿尔弗雷德本想补充说明一下基尔伯特之后确实失去了很多领土,还因此昏迷了两年,却头一次主动把话咽了下去,因为基尔伯特突然开始掐弗朗西斯的脖子,大力摇晃着对方的脑袋,同时恶狠狠地吼道:“本大爷现在把你掐死就不会有那种事了吧!”
“亚瑟都说了他活得好好的!”弗朗西斯尖叫着求助。“哥哥也说了会尽量帮你啊!救命!”
“他现在就跟费里西安诺在那栋别墅里度假。”亚瑟冷静地劝阻着这场打斗。基尔伯特闻言终于松开了手,心有余悸般地看向从一开始就很沉默的路德维希,靠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所以,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阿尔弗雷德挽住亚瑟的胳膊,转换了话题。“我们还要看世界杯决赛。”
“我们进了吗?”基尔伯特充满期待。
“进了,进了。”亚瑟敷衍地哄道,生怕说出事实后被当成骗子。“决赛你们和弗朗西斯踢。”
“那肯定是本大爷赢!”“那肯定是哥哥赢!”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真的要走了。”马修小声地提出。
“走吧。”基尔伯特爽快地挥挥手。“本大爷还是比较喜欢和这个时代的你们打交道。2018年见。”
亚瑟主动爬进了驾驶舱,RAF的所有机型他都操控得颇为娴熟,一面催促着其他人抓紧上飞机。弗朗西斯却只是吻了吻马修的额头,便退开了两步。
“是你说的,只要坚持五年。”他朝驾驶舱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机场。“哥哥这次保证不会再被发现了。小亚瑟,2018年见。”
侦察机在跑道尽头腾空而起,直奔海峡那头的多佛。晨光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照耀着满目疮痍的欧洲大陆,新的一天再度开启,历史的齿轮依旧滚滚向前。
此时多佛白崖上,王耀和伊万已经站成了两块望夫石。弗朗西斯驾驶热气球的技术极好,英国的部队也不认为一个热气球能对他们造成多大损失,只是耐心地等着他们降落,随后一拥而上,警惕地打量着吊篮内的三人。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法国人,我认识你们司令。”弗朗西斯自顾自地从吊篮里爬出来,为首的中队长上前搀了他一把,顺便把王耀和伊万也接到了地面上。他对于眼前这三个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很快便喊来了自己长官。
之后的事情极为顺利。待王耀缓过神来时,他终于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放下了所有的戒备,顷刻间进入了梦乡。老年人作息让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并喊醒了身边一脸倦容的伊万,爬上了白崖开始向对岸眺望。
空中依然没有热气球的影子,只有一架飞机呼啸着逼近。伊万一把将王耀护在自己身下,之后才抬头辨认着飞机的涂装,松了一口气,无聊地低头玩弄手里的碎石。
多佛的塔台也发现了那架属于RAF的侦察机,困惑地发现近几日没有任何派出记录,试图呼叫机内的无线电,却在开口之前就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多佛塔台,英国皇家空军柯克兰少校,请求降落。”
马修走出舱门的那一刻,看到了狂奔过来迎接的弗朗西斯,一时间有些恍惚,怔愣地问道:
“枫糖浆一般在家里的哪个柜子里?”
“冰箱旁边向右数第二个,米色门板的壁橱。”弗朗西斯一把抱住他转了个圈。阿尔弗雷德搂着亚瑟,在全体官兵的注视和起哄下接了个吻。
“伊万和王耀还在白崖上傻等。”弗朗西斯笑了。“你们怎么跑出来的?”
“哦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亚瑟脸颊上的潮红依旧没有褪去,向他展示了手腕上的紫色发带。“我们顺手救出了这个时代的你。”
弗朗西斯困惑地看着他。
“你现在可以感谢我了。”亚瑟补充。
“话说,我们把未来告诉了他们,会不会导致蝴蝶效应什么的?”阿尔弗雷德在这方面总是富有想象力。“万一基尔伯特知道自己会输,就改了原先的作战计划?”他渐渐地惊恐起来。“他会不会不去搞伊万,然后来搞hero?”
“放心。”亚瑟安慰道。“等我们回去后时空就会回归原点,弗朗西斯还会呆在那个地下室里。一切都没发生过。”
“靠!”弗朗西斯不满地抱怨了一阵,立刻又恢复了元气,朝着王耀和伊万的方向挥手。六个人并肩坐在了白崖上,海鸥在阳光下一圈又一圈地盘旋,带着恰到好处的安逸与自在。
“出发!”亚瑟突然大声宣布,吓得弗朗西斯差点掉下悬崖。“去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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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费里西安诺的提议并非真实历史
但可以看做人物的真实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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